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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策(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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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策(8)

系統有時很懷疑姜瑾那張性.冷淡的臉是特意裝出來給人看的,否則每次做任務不論最初的走向是什麽,最終都會七拐八轉到榻上去,仿佛不這樣便沒有法子繼續推進任務了似的。

彼時姜瑾正將頭輕輕地搭在賀蘭荼的頸窩中,黏膩的汗水將二人的長發都打濕了,緊緊地纏繞在了一起,好似結發,寓意極好,只是她隨手挑起了賀蘭荼腦後的一縷長發,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勾唇一笑。

“我不會與他們相濡以沫、相伴終老,最簡單也是最快捷的方法無疑便是令男人食髓知味,而後置入萬劫不覆之地。”姜瑾很是無聊地玩兒著賀蘭荼的長發,令他啼笑皆非。

幸好他聽不到姜瑾和系統的對話,否則便不會繼續那樣忘我地賣力了。

系統不是姜瑾,它還沒有厚臉皮到人家辦事時旁若無人地聊天扯淡,是以小怪獸的晉江標配綠幾乎燒成了火焰一樣的紅色,兩只長耳緊緊地擋住自己的雙眼,唯恐看到什麽少兒不宜的東西。

“姬若華最大的怨恨便是束縛她一生自由的皇位,只要將這皇位合理地交接出去,而且不讓華安國亡於他手便足夠了。”姜瑾漫不經心地說著她對這個位面的任務簡單粗暴的理解。

可她說得輕巧,姑且不說從哪裏找除了她自己之外已經絕後了的皇室其他後裔,即便找到了,誰又能保證這人絕對不會成為亡國之君?

系統:【誰?】

“我兒子。”姜瑾簡潔明了地回答,將系統嚇得險些炸成煙花。她不僅沒有嚇統的悔過之心,反而還一臉嫌棄地掃了一眼系統,令倒黴的賀蘭荼以為自己做的不夠好,郁悶地吻住姜瑾的雙唇不放,唇齒糾纏間令她難以及時回答系統崩潰的問題。

系統:【你兒子在哪?】

賀蘭荼不論長多大,在她眼裏都是那個少年時瘦弱無助的小屁孩,姜瑾被他折騰得有些受不住,喘息間下意識地揉了揉他的腦袋,跟摸狗似的,嘴得了空還不忘調戲一把系統:“正在造。”

神他媽的正在造。

系統一面拋棄了自己的小文青定位破口大罵,一面暗自驚訝,在這種時候姜瑾居然都能保持理性的思考,不被任何人帶偏,真是很難得了。

難道她從未有過情緒激烈到無法控制的時候嗎?

至少系統從未見過。

畢竟能在故意睡了人家之後又擺出“我不愛你”姿態的女人,的確很少見了。說句難聽的話,有點作,然而一考慮到這貨的三觀,登時覺得什麽不可置信也變得有理有據了起來。

反正只是為了完成任務罷了,它也沒資格這樣給姜瑾下標簽說什麽不好。

賀蘭荼直到被姜瑾那張慘白的臉吸引住全部眼神時腦子裏還是一團漿糊,倒是系統看他時的眼神染上了一層憐憫和悲戚之色,註意到賀蘭荼的神態從溫柔逐漸變作了愕然,喃喃道:“若……華?”

姜瑾的身上只穿著她慌亂中隨手扯來披上的褻衣,一頭烏墨般的長發妥帖地披散在背後,素面朝天,卻比這世上任何濃妝艷抹的女人都要美。在華安國女子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知道在家中相夫教子時,她已然扛起了整個國家的重擔,將天下系於心,日理萬機。

系統:【……】

不是的孩子,她只負責吃喝玩樂睡,國政大事都是魏昭處理的!

尤其那張愈發冷靜的臉,竟因他而變得方寸大亂,眸中似乎含了淺淺的水光,不知是他眼花還是如何,只一眨眼便不見了蹤跡,取而代之的是姜瑾眼底深處近乎死寂的漠然。

回想起方才的事,賀蘭荼的臉色也猛然一寒,他將心心念念了五年的人死死地禁錮在自己懷中時,她在掙紮著,只是那動作在他面前未免顯得過於無力,然後……

他……強.暴了她?

系統:【……】

不是的孩子,被誘.惑被勾.引然後被睡了的是你啊!

大抵姜瑾的美顏殺傷力實在太強,是以系統的爾康手無人理會,兩人正僵持不下之際,門外傳來了一個極為熟悉的聲音:“皇上,臣有事啟奏,事態緊急,請恕臣大不敬之罪。”

賀蘭荼瞳孔一縮,還沒來得及攔人便見急吼吼地沖進來的魏昭,他的朝服還未脫下,官帽因急切匆忙的小步慢跑而有些歪,臉色本便不怎麽好看,一站定後看到了姜瑾和賀蘭荼目前這狀態後,更是如遭雷劈的表情。

他這五年來位極人臣,見過不少大風大浪,但這一次委實令他瞠目結舌,嚇得不輕。

姜瑾的領口敞得很大,雖不至於春光乍洩但也差不多了,裸.露出的大片肌膚上盡是極盡暧昧的吻痕和青紫,無言,卻無聲地昭示著在一旁身形僵硬的男人做的好事。

“皇……上?”魏昭哪怕是個傻子都能看出來這兩人之間發生了何事,姜瑾的女人身份暴露無遺,而賀蘭荼……這小子一直以來對姜瑾的想法簡直快昭然若揭了,彼時他還暗中嘆息,為賀蘭荼居然愛上了男人的禁斷之情。

現在看來,原來一直被蒙在鼓裏的是他!

“魏大人行色匆忙,想必有要事,隨朕去行政殿。”姜瑾說話間已然自顧自地整理好了袍服,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淡然地掀過了這一頁,轉頭對賀蘭荼不冷不熱地道:“漠北王舟車勞頓,想必定是累了,朕尚有政務需處理,不能盡地主之誼了。”

說罷,也不管賀蘭荼是何反應,姜瑾便負了手,自顧自地離開了乾坤殿,身後還跟著一臉懵逼受到了極大驚嚇的魏昭。

“為何……他可不通報便直接入若華的寢殿?”賀蘭荼的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這一句話在腦海中循環不休,仿佛撞破了什麽奸情一般,心中苦澀難言。

可他並非不知,自己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但……終究意難平。

魏昭可以一直以心腹的身份為她兩肋插刀,與她朝夕相處,甚至得到了她的默許隨意入殿。明明這些他賀蘭荼也可以,憑什麽姜瑾最終選了魏昭?!

同樣都是質子,同樣都有能力,同樣都……與她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可他最終卻敗給了魏昭。

魏昭帶來的消息很驚天動地,不知朝中是誰在坊間偷偷傳了流言,說如今的永安帝是女子之身,多年來一直女扮男裝把持朝政,就連老國主和老皇後都是被她這個不孝女給活活毒死的。

魏昭自然覺得這是無稽之談,然而三人成虎,這件事在如今已經廣為傳播,不少人開始半信半疑,魏昭本還不信,打算慷慨陳詞地勸諫姜瑾切莫因小人之詆毀而多慮,然而如今斷定了謠言前半句的真實性,他也開始對後半句存疑了。

“朕是男人,所做的一切便是對整個華安國有利,不論什麽事都是對的;朕是女人,便是禍亂朝綱、欺騙天下人、惡毒賊婦。”姜瑾竟微微地笑了,一手托著小巧的下顎,溫和地凝視著魏昭不敢擡起的雙目,道:“魏大人,是麽?”

這個天下永遠都是對女人不公平的。

“皇上勵精圖治,剛毅果斷,又為伯樂,於臣而言乃是不啻再造之恩,只是……悠悠眾口難防。”魏昭足足沈默了良久,才一撩朝服下擺,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男人也好,女人也罷,姜瑾都是他的君。

為之死而不悔的君。

“朕累了。”姜瑾輕聲笑了,道:“早已厭煩了這樣猜忌的生活。”

魏昭認識她這麽多年,自從她登基為帝後便再也未見過她如今這般釋懷的笑容,好似已然看透了一切,再也不會將任何事放在心上。

自然,那個四處傳播流言的大臣可是出自於她的授意,並在任務完成後被她不留痕跡地暗中處死了。

該做的事她都做了,姜瑾瞇起了雙目,平靜地頷首凝視著自己如今尚且平坦的小腹——她服了藥,可以保證一孕得男,這種藥是當年撫養她的母親在後院爭寵所用的伎倆,她一貫視之為不齒,不成想有朝一日自己竟也用上了。

永安五年中,永安帝大病臥榻,太醫久治而不愈,一日之中睡多醒少,所有政務皆由內閣首輔掌管,京中謠言暫息,百姓皆憂心不已,不乏能人異士自清為帝醫治,卻無一見效,庸醫等人皆為盛怒之下的首輔處死。

永安六年,永安帝之病痊愈,並示一幼子,名巽,立其為太子,入主東宮。

永安六年中,謠言如山傾覆,不久,永安帝女子之身敗露,舉國震驚,百姓對其恨之深切,蟄伏多年的叛軍與亂臣賊子皆蜂擁而上。

還有華安國周邊的那些小部族,他們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瓜分華安國這塊肥肉,趁火打劫、順手牽羊,左右他們的國主只是一個上不了臺面的女人,根本沒什麽好怕的,更何況他們現在自己內部不合,早已沒了戀戰之心。

即便在她的統治下國富民強又如何,終究是個女人,本便不該登上皇位這等寶座,如此有違倫常,合該被背叛。

戰事一觸即發,除南詔與漠北外,眾部族皆匯聚至華安國外,兵臨城下之際,在城門處遇到了賀蘭荼的大軍。

不,軍隊前不僅有“漠”字軍旗,還有“南”。

漠北和南詔二族,除華安國之外,最強的兩個部族。

“久不見漠北王,原來是捷足先登了。”不知是哪國的小國君笑呵呵地道:“我等自不敢同漠北王相爭,若漠北王有意,我等必為您驅馳,鞍前馬後,只是別忘了分一杯羹予……”

他話還沒說完,便被鋒利的刃一刀斬首,鮮血噴得到處都是。

賀蘭荼在戰馬上不急不緩地擦著刀上的血,他並未著甲,反而穿了華安國的輕便衣衫,隱去了不少鋒芒和狠厲,只有手中的長刀透著森森寒意。

他一字一句道:“凡軍隊膽敢入此城、傷永安帝者,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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